經歷那些年之後,你還是覺得生命的變化,總讓人不勝唏噓。
面對已逝的青春,曾經美好的年華,花樣記憶依然讓人低迴不已。
但是,「時間會證明一切。」
就像浪花那樣日以繼夜的敲打岸邊,時間會讓受傷的石頭明白。
「這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。」
岩岸海蝕地形,是你長年觀察的對象,
儘管,不像西邊那樣孕育著豐饒的生物,
卻能從嶙峋的紋理,窺見歲月深鑿的痕跡。
「妳呢?」蹲在高高的岩崖上,你背對著我。
「我嗎?」停住旋轉光圈的動作,方框裡的世界,怎麼莫名有了過曝的暈眩。
經歷那些年之後,你還是覺得生命的變化,總讓人不勝唏噓。
面對已逝的青春,曾經美好的年華,花樣記憶依然讓人低迴不已。
但是,「時間會證明一切。」
就像浪花那樣日以繼夜的敲打岸邊,時間會讓受傷的石頭明白。
「這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。」
岩岸海蝕地形,是你長年觀察的對象,
儘管,不像西邊那樣孕育著豐饒的生物,
卻能從嶙峋的紋理,窺見歲月深鑿的痕跡。
「妳呢?」蹲在高高的岩崖上,你背對著我。
「我嗎?」停住旋轉光圈的動作,方框裡的世界,怎麼莫名有了過曝的暈眩。
冬日將去,沿著東北角的難得的白色沙灘,
你靜靜拍攝下,那些自己不在畫面內,只有我為你撿拾貝殼的影像。
在多日後,整理照片的時候,微笑填寫說明:「我在妳身邊。」
縱使不入鏡,你依然感覺畫面中的女子,正與你熱烈地對話。
直到,多餘的風浪,將你捲到太平洋的另一邊,
將你的人捲到越洋電話再也打不通的遠方。
只剩手中的貝殼依然收納著大海的細語呢喃,在你耳邊絮聒。
你說,「我從沒想過,原來『孤單』是這麼一回事。」
以前,你從來沒想過,語言深處的陌生,讓一個人的孤單意外荒涼。
飄洋過海的另一頭,少了有人,認真傾聽你用瑣碎,漸漸整理出章法的句構。
常常,一個人的心思翻湧,太激越,
任性就令浪潮掀起,排山倒海地,就像要掏空你的世界,
越強烈的防堵越無法疏濬。
但你總說,「我懂,我都在。」
深怕,在激烈的漩渦裡,傷的,是想任性破浪的人。
繾捲的浪,曾甦醒你傲慢的私心,你說的,風景太美麗,你捨不得分享。
兀自偷藏著潮起潮退的豐饒與美好。
電影散場的時候,你緊緊握著我的手,一聲不吭。
劇中男主角,踩在浪頭,心中還是千迴百轉的寂寞洄瀾。
太沉重的議題,訴說著曾愛上激越的浪潮,就再也不能留在少了激情的靜流裡,等待乾涸。
你曾想握住的幸福,有時候,終將成為不得不放手的沉重負擔,
我那麼懼怕,我不在的時候,寂寞就像洶湧的浪,就那麼張狂地將你的人捲走。
而且,「我不會游泳。」若你就那樣被排山倒海地帶走。
「只有我夠嗎?」那一陣子,你總是這樣問我。
因為有時候,你覺得我心像一片汪洋,想要的夢總是那麼大。
我微笑,總是不語。無法回應的夢,總是更遠更大。
但我總是在等,等著你,慢慢地明白,
瞭解這片海有多深,有多麼迷人,也有多麼危險。
「還是不夠嗎?」
你總是埋怨我,不願意相信奇蹟。
「就這樣放下去嗎?」越洋電話的這頭,我問。
我搭著渡輪來到離島的東北方,帶著一只說好的瓶中信。
「這個季節,搭上黑潮,幸運的話追上北太平洋暖流,
飄過日本海,順向折返,明年夏天我到加州的時候.....
我想讓妳明白,奇蹟可能會發生。」
「又是這些猩猩作態的假放生。」你翻了翻報紙,嘀咕了幾句。
有時候,你不喜歡那些多餘的偽裝,尤其是那些別人視而不見的海洋心事,你總是特別關心。
而我喜歡你翻著報紙,乾燥的油墨紙彼此摩擦的唰唰聲,我能感覺到你情緒的頻率,和緩或急躁。
就這麼喜歡午後的日子,你跟我啜著微糖的香草拿鐵,
你說,這口感就像暖著夕陽的溫熱海洋:「哪麼溫潤、順口。」
而我喜歡,我們這樣享受海洋的溫潤,在寧靜的午後。
極端的氣候,有時候連大城市的小角落,都蒸騰得極端。
『有沒有必要這麼熱。』因為馬上,颱風又要來。
『但有時候就是這樣,不來則已,一來就是充滿破壞。』
當時的你,望著被狂風吹得善變異常的雲相,憂鬱鎖在眉間。
『我很擔心妳。』你溫暖的聲音飄洋過海,話筒的另一頭,是海風低聲呼嘯。
『一個人,會不會很害怕。』
我笑笑說:『沒問題。』
「好久不見呀!」迎面而來的,是你我最最熟悉的笑。
那個我們經常拜訪的濱海民宿,還有懂海的人,
你說的「那個住在海裡的男人!」啟蒙你的海洋性靈。
等在,我們從陌生人到編織夢想的彼岸。
愛情,終於潮水:「總有聚散。」熟悉的聲,滾燙過心。
像你說過:「大海是島嶼的母親。」
泅泳的心,這次真的飄洋過海,如昨日的月,遠逝在地平線那端。
有些東西,就像刪掉手機上的名單MSN帳號那樣,一旦刪除就再也沒留下任何軌跡。
「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。」你微笑,輕鬆銷毀所有纏綿的夢,
因為是夢,所以,總是要醒。
但還有一些,毋論你怎樣怎樣清楚,依然緊緊地揪著你的腦子,
那串電話號碼,那段共同看海的記憶,
你打開筆電,都分不清,到底是你愛的桌面,還是她選的,
那些透過鏡頭捕捉的動人畫面。
如斯,無法分辨地,朝你襲來,毀棄一切無用,一頁頁刪除也徒然。
「我們說好要站在那座孤島上放煙火的!」
如果我度過了這個小小的關卡,你說要送我一個禮物,
帶我到北方外海那座四面環海的無人小島,慶祝一次難得的成功。
「可是,我現在不行。」但事到臨頭,人生也許已經幾番浮沈。
「那麼你還來嗎?」電話這頭是我,一個人與沿途呼嘯的海風,
你聽著,然後不爭氣地終於淚眼婆娑地哽咽,交錯在我耳邊風聲;
我終於再也分不清楚,是風聲嗚咽得太孤絕,還是你啜泣得太不甘心。
介於疏離,介於熟悉,介於陌生,不到友情,也不是愛情,
只有你跟我,各自專注的神情,望向大海。
陌生人的約會,是在茫茫人海一再錯身而過的電光石火,
愛情的假想,從不屬於陌生人,更不屬於岸上的你我,
「如果你能在岸上學會游泳,那麼你便一生不必下水。」
我們如此牢記,相逢在無人的沙灘,卻遠遠看見,是你、是我。
各自擁有一片汪洋,同行,只是認得心的安適,
破曉的光,就這樣方方正正地穿透你喜愛的青色薄簾,
中斷了從熱海向我奔來的你。
醒來,溫暖的擁抱,是你輕吻如海浪柔拂說:早安。
來到北方的海域,你說迎風的透寒,讓你覺得心神曠然。
踩著細軟的沙,你細心叮囑: 要小心別踩到小螃蟹喔。
你微笑渴望知識的眼睛,緊握著我的手,往更潮溼的海濱探去。
聲音藏在貝殼挾著海風般細數著,屬於北海岸的稀有海洋物種,
不像你的自在,躡手躡腳的總是我,差點滑倒在你細心呵護的世界裡。
朋友們帶著月老廟求來的紅線,交代給對愛情悲觀的你我。
你卻任性地邀我戴著它去河口。
問我:「你敢不敢?」
面對愛情的絕望,你要求要有海的勇敢,
說帶走就帶走,弄潮兒留下足印的唯一渴望。
「我不怕!」拼死拼活的踩,就是為了讓海浪捲走,沙灘上成雙的軌跡。
愛情,對追求平靜的人而言,你說:
「未免是太奢侈的渴望。」
聽憑月老的線,順著河口,漂洋過海。
多年來,我們存了一個又一個征服海岸的心願,並且,不計較實現。
你說:陪著一個腦中有海的人,隨時,都很自在。因為,
「現在我也是那個腦子裡都是海洋的人。」
所謂相愛,有一個部分,是相互交錯的信念,漸漸濡化著自己的思慮,
有時候,你那麼驕傲地說,是我把海洋的美與平靜,帶來你的世界,
另些時候,你又那麼感傷於潮來潮往的熱浪跟我的心緒一樣,
「我怕,陪你找到熱海那天,你會轉身告訴我,你早就忘記了這個夢想。」
看來亂無章法的海流,其實不會忘卻計較著或早或晚的潮汐。
所以,我說:「痴心的人啊,只好讓心給吃了。」
無論在兩人世界裡,或是,生命的狩獵賽中;
你說:「說到底,你只是想要贏我。」
也許,我只是太習慣,有過齊頭並進的時候,
我能走得很快,你總是在後面追趕。
過去,每次相會,你總說:「你走得好急!」
你在後頭趕得好累,覺得缺氧,覺得天旋地轉,
一回神,我又跑到不見蹤影的地方。
「你還是嗎?」還是那個死心眼地,不願相信愛人或被愛的。
「悲觀主義者?」
我笑笑仰頭看你,陌生的你。於是,什麼都不回應。
只覺得南方的海,到了這個季節,也帶來幾許早秋的涼與寒。
你低頭的時候,順勢把掛在手上的外套,披在我的肩上。
「分手之前,一直忘記,欠你一片南方的海。」
終於,來到河口出海的交界。
你解釋著,河海交界地帶,有多少豐富的物種,
如此充滿賣力地展現生命的韌性。
「知道為什麼我不陪你搭渡輪過去嗎?」
我急著想跟你一同渡河,還能能悠悠欣賞海上明月,
你介意堤邊過多的遊客與消波塊上幾隻變色的小蟹。
有些人,在愛情的範圍裡,總有太多故事可說;
另一些人,卻不曾有過這種過盡千帆的心情。
談起過去,總是乏善可陳。
「沒有,通通是暗戀失敗的經驗。」
有時候你笑我天真得離譜,
對於你容易快樂又傷心的過往,只會一味同情。
相愛多年,太多高潮跌起,也太多雲淡風輕。
有時候,「真的受不了這種過節氣氛。」
過多的爭執與不安,有時會併發在這個相互索價的時間。
你說:「根本是時間一到就得發作的過敏症。」
這次,你選擇逃。
無關爭吵,無關愛戀,也無關多餘的過節氣氛。
卻關於你心中最淺的需求,